吉他、鱼肉香肠、毒药、鼓膜,以这些为题材写了一篇。显然鱼肉香肠和鼓膜完全沦为空气角色了,果咩那塞
妹妹好久没回来了,结果一回来就把右手的手指弄得破破烂烂,还把掉下来的指甲当作礼物递给了我。
「这是怎么回事?」
「捡了把吉他。不知道那东西该怎么弹,就随便弹了弹,结果手指变成这样了。」
「到底怎么弄的才会变成这样……」
破破烂烂,拖拖拉拉、残破不堪。简直让人怀疑是不是故意弄成这样的。
她的无名指甚至从第二关节断了,不过到明天应该就会长回来,我只是给她按上了些纱布。其他手指也有断裂、撕裂的伤口,于是我简单地给她裹上了绷带。
反正明天,她就会把这些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怎么弹都弹不好,没办法,我就像拿锤子一样,顺手砸扁了几个路过的妖怪。」
「你到底在干什么。」
「血喷得像罗夏墨迹,骨头散得像鱼肉香肠。」
「弹奏方法,下次我教你吧。」
「太好了!那这些指甲,我打算丢到屋顶上去。」
「丢的是牙齿吧?上排牙齿。」
「牙齿和指甲也差不多嘛。」
「那你去丢吧。」
「好——的!」
我泡了红茶等她回来,还特意往她的那杯里多加了一些糖。
等妹妹回到客厅,她看上去心满意足,满脸笑容。握杯子时用右手费了点劲,最后换成左手才拿起来。
「为什么非要用右手?」
「嗯?你是说受伤的那只手?」
「对啊。」
「为什么……姐姐,吉他不就是用惯用手弹的吗?」
「……说得对。」
确实没错。
但,恋,你刚才拿杯子的样子,就没有觉得哪里奇怪吗?
「要不稍微安静点待在家里吧?」
「为什么?」
「想让你冷静一点。」
「我很冷静啊。」
「我可不觉得。」
「哪里不冷静了?」
「……」
我没说话,只是沉默地嗅了嗅红茶的香气。
「最近,你跑得有点太频繁了。我觉得你可以多回家一点,难道你不觉得吗?」
呼吸伴着谎言吐了出来。
妹妹根本没有去任何地方,她一直都在这里。可是,真正的恋,早就不在了。
「嗯,知道了。如果姐姐这么说的话,那我就听话吧。」
「谢谢你。」
对不起。
不知从何时起,妹妹变得这么健忘了。
是是因为失去了读取他人内心的能力带来的副作用,还是因为获得操控无意识的能力的代价?又或者,这与能力毫无关系,仅仅是某种不可知的因果使然?
总之,妹妹变成了这样一个健忘的孩子,拼拼凑凑地捏造出支离破碎的记忆,然后带着天真的笑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总是随意出门,我不知道她会面临什么危险,也不知道她会给别人带去什么危险。所以,我尽可能监视着她,尽量让她留在地灵殿里。
尽管心里有些隐隐作痛。但说实话,能比从前有更多时间和她在一起,我还是感到高兴的。
只要在一起待得够久,她就一定不会忘记我。
我害怕被遗忘。
只要她还能叫我一声「姐姐」,其他的一切都无所谓。
地灵殿里有一架大三角钢琴,我偶尔会弹来消磨时间。那一天,妹妹带着吉他跑来时笑着说:「要是能配合钢琴弹就更帅气了。」
即使她忘记了那个带吉他来的日子,即使她忘记了自己是左撇子,即使她忘记了这是她半年多来第一次外出。
只要她懂我,只要她记得我,只要她找到我,这就足够了。
我记得一切。虽然不能分享过去的回忆有点遗憾,但只要能分享这些未来就足够了。
「姐姐」,只要她的声音能在我的鼓膜中回响。
「姐姐。」
「嗯,怎么了?」
「来弹钢琴吧。」
「钢琴?」
她还记得?
「嗯,你不是弹得很棒嘛。」
「啊,……不过有一阵子没碰了,不知道弹得怎么样了。」
「没关系,弹错一点无所谓的。我可以用吉他帮你掩饰。」
我一时语塞。
「吉他?」
声音不自觉地颤抖了。
「嗯,我有在练习哦,现在比之前好多了!快来嘛,快弹弹吧!」
「啊……啊……原来,你还记得啊。」
「乐谱什么的随便啦,弹就行。」
「是呢,是呢……真好啊。」
——什么嘛,原来她还记得啊。
「还得,多加点毒药才行。」
「你说什么?」
「没什么。」
你一定要忘记除我以外的所有事情,否则我会为此困扰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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